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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能行業的五座大山

格隆匯 10-08 13:46

本文來自格隆匯專欄:黑鷹光伏,作者:李文友

人如果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好久以前,特斯拉創始人馬斯克曾豪邁地表達了對儲能板塊業務的期望:可以發展到與汽車業務不分伯仲,甚至超越汽車業務。

早在十年前,“汽車大王”王傳福就提出了比亞迪的三大綠色夢想:太陽能電站夢想、儲能電站夢想和電動汽車夢想。

朋友,也許你沒注意過,比亞迪的簡稱是BYD,全稱“build your dreams”,意思是:“成就夢想”。

另一位行業大佬,寧德時代副董事長黃世霖也曾積極預測:儲能未來的市場規模可能超過動力電池,可以用萬億來衡量產值。

是的,這是儲能相關所有心懷夢想的人共同預測:那是以萬億計的產值!

現實也似乎在推波助瀾。今年4月14日,北京,加速升溫的春天裏,一場盛大的儲能國際峯會暨展覽會拉開帷幕。寧德時代、天合儲能、上能電氣、上海電氣、華爲、國家電網、南方電網、科華數據、比亞迪、陽光電源、索英電氣、科陸電子、遠景能源等等,100多家企業參與其中。

再往前,3月17日,由華爲主導的2021首場智能光儲大會在北京舉辦,座無虛席,盛況空前。到過現場的媒體兄弟告訴我:嗯,一場讓你不會覺得無聊的活動。

這個春天,無數的人又說起同樣的話:儲能的春天真的來了!

但這樣的話,我們也聽了至少四年!我們常常以爲春天快來了,卻發現進入了冬天;我們以爲產業陷入死局,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政策或“相關部門”,又會給你一點春天到來的意思。

過去的兩三年,儲能產業裏,一些企業的日子,真是太難了!我們甚至忍不住用“可憐”來形容。

特別是2019那年春天,原本趁着2018年市場行情井噴,打算在當年大幹一場的儲能商,突然發現:單是活下去就幾乎用盡全力。

我曾問過一位儲能商,爲什麼在品宣上不高調一點?他委屈:我們能活着都不錯啦,都低到塵埃裏去了,咋高調啊?

在光伏領域,如果你問問那些佈局了儲能業務的企業,在過去的兩年裏,他們的儲能業務做得怎麼樣?回答要麼是業務停滯,要麼只在國外,要麼還是虧損——能在儲能業務上賺錢的企業,實在是寥寥無幾。

不止一位儲能企業高管曾感慨:“從來沒有一個新興產業像儲能這樣,還沒開始大家就拼得你死我活了,苦哈哈的,都不掙錢。”

2020年下半年,也不止一位儲能企業朋友諮詢:“有沒有合適的人或者企業,我們有幾個項目想賣掉了,公司快活不下去了,我們準備撤了!”

“碳中和”大潮下,儲能之未來,依然道阻且長。

遙想十二年前,比亞迪在深圳坪山了建設了國內首個鋰電儲能電站。

轉眼間,以鋰電爲代表的電化學儲能在中國的歷史已有十年。這十年裏,儲能行業幾經沉浮,充滿了波折與不易,一大批從業者和領軍企業推動儲能從示範走到了商業化的門檻前。

十餘年後,作爲“探路者”之一,比亞迪再次站在“風口浪尖”。宏觀層面的利好,常常會被一些“小道消息”打落低谷。

2020年11月16日,2020年青海光伏競價項目對儲能系統採購進行公示。在標段1(65MW/130MWH)的中標候選企業中,比亞迪以1.06元/wh的價格刷新了去年的投標單價新低。

猶記得2020年初1月的時候,加上施工工程的成本,系統報價差不多在2.5元/wh以內。比亞迪的上述投標價格直接砍去了一半多,這樣的低價:誰能不吃驚?

由是,比亞迪和它的1.06元/wh爲2020年儲能市場慘烈的價格戰劃上了一個並不算圓滿的句號。

十餘年的漫長積累,尤其在電動汽車的帶動下,鋰離子電池的成本下降超過了85%,儲能系統的度電成本僅爲原來的三分之一。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個被衆多企業(包括光伏產業的大佬們)看好的產業,目前仍遭遇巨大困境。

萬億產值的“夢想”背後,此前,中關村儲能聯盟常務副理事長俞振華判斷,2018年儲能年產值“有望達到50億元。”

全球第二大市場研究機構Markets and Markets對2020-2021年電池儲能市場的預測指出,預計2020年,全球電池儲能市場規模將達到57億美元,預計到2021年將增至73億美元。

但據瞭解,對於很多儲能相關企業而言,長遠的“天問”依然讓人困惑:你是誰?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如果一句話:儲能的錢到底在哪裏?

一個被能源界、電力界等都視爲必然崛起的希望產業,緣何在兩三年裏基本停滯不前?它的發展到底面臨哪些掣肘?這個行業到底需要怎樣的政策引導與支持?儲能的未來到底會怎樣?本文分爲六大部分:


一、戰場變化與洗牌


鋼鐵俠”馬斯克、“汽車大王”王傳福、寧德時代黃世霖等三位大佬的偉大夢想背後,儲能的商業化進程顯然並不順暢。

比如,截至2020年前三季度,特斯拉儲能業務佔總營收的比重僅爲6%;而比亞迪的儲能業務,則並只體現在營收結構的“其他”項目中,對於營收的貢獻不超1%。

根據CNESA全球儲能項目庫統計的數據,過去的兩年,在有些季度,中國新增投運電化學儲能項目的裝機規模甚至出現了同比下降。雖然整體增長,但增幅頗爲有限。這對此前數年來習慣從增長走向更快增長的業界來說,已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

當然,風向並沒有變,儲能的機遇風口仍然在。過去一年多來,無論是在地理區域上,還是細分場景中,各類與儲能相關的鼓勵政策源源不斷,儲能被寄予衆望的大勢並沒有逆轉。只是時下的儲能產業,就如同小鎮青年一般,既有着強烈向上生長的慾望和野心,然而也容易迷失在真僞難辨的市場需求前。

在2018年以來,以電網側爲代表的儲能浪潮驅使下,儲能商提高了對未來的期望。但商業模式依然模糊不明,以及細分市場局部萎縮(用戶側尤爲突出)的現狀,顯然讓衆多公司感到無所適從。

一方面,和儲能有關的政策依然在延續、完善。兩年多以來,在中央部委和各地方政府的推動下,幾乎所有可能用到儲能的地方都有相關文件出臺,從而形成了一個包括針對現貨、輔助服務、光儲充、商業樓宇、梯次利用、需求側響應、可再生能源併網乃至綠色產業目錄在內的儲能文件家族。

不過另一方面,雖然各種文件林林總總,但能切實激發市場動力的政策卻屈指可數。有些政策創造了真需求,有些不能說是僞需求,但在成本覈算之下,實在難以爲繼,市場規模也聊勝於無,暫時只能起到搖旗吶喊助長聲勢的輿論效果。

上述所列文件政策中,有些甚至是踩了剎車。如你所知,發改委在2019年5月正式公佈的《輸配電定價成本監審辦法》,明確規定儲能電站不可列入輸配電成本,這對電網側儲能發展的制約影響不言而喻。而蒙西電網“兩個細則”2019版修訂稿,則讓調頻補償價格直接腰斬。政策的不穩定,很容易導致剛集結起來的投資力量潰散。

歸根到底,中國儲能產業能否穿越重重迷霧,走向商業化的大江大海,關鍵還是在於需求、安全和成本這三大要素。一些政策能創造需求,但安全和成本纔是需求的基礎。

過去兩三年,儲能的相對沉寂和掙扎,根本原因即在於投資收益的不可控因素,並未隨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在國內外一系列安全事故的影響下,增加了投資決策的阻礙力。

相比2018年,2019和2020兩年,安全問題所帶來的消極矛盾更爲突出。外有韓國儲能電站連番起火,最終被迫全行業掃蕩式整頓的啓示;內有國內多起事故發生後,官方輿論語焉不詳,業界則噤若寒蟬,從而以訛傳訛導致病毒式恐慌。這些都讓業主、投資者和政策制定者難免顧慮重重。

最新的消息是,當地時間2021年4月6日,韓國一光伏電站儲能系統(ESS)起火,燒燬面積達22平方米,共造成約4.4億韓元損失(約合人民幣258萬元)。相關部門初步調查後指出,着火點在儲能單元內部發生,其電芯供應商爲LG新能源。

(韓國在一年多時間裏儲能電站起火20多起。圖爲韓國通產資源部發布儲能事故調查報告書)

事實上,不僅是在韓國,在中國安全問題也已成爲儲能產業面臨的瓶頸之一。

根據[儲能之聲]調研:國內儲能在電網側、發電側、用戶側均出現過不同程度的火災事故。雖然鮮有正式的通報和報道,但事故是客觀存在的,這也一度成爲儲能圈內爭議的焦點。

而這些事故的背後是多重原因造成的。過去幾年,儲能市場逐漸升溫,各路資本相繼進入。在行業的初期,市場難免魚龍混雜,既有寧德時代、比亞迪這樣的獨角獸,也有大量企圖賺快錢的中小企業。

在市場不成熟的前提下,從業主、投資商到設備商,更在意的是價格和成本,對產品的風險控制和安全並沒有足夠的認識。同時,起火事故的背後還折射出現有監管能力的缺失。與電動汽車行業100多項國家標準相比,儲能行業的國家標準還不到20項,且其消防安全國標至今不存在。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廣義的安全還包括質量及壽命問題。以AGC儲能調頻爲例,按照設計壽命,電池組深淺組合充放需保障3年以上,但在一些電站的實際運行中,由於電池跟調度指令跟的太狠,衰減得過快,本身充放值也未達到理論數據,以至才投運半年就需大規模更換,這不僅存在質量隱患,也意味着原有的全週期投資收益邏輯完全不能成立。

在成本問題上,由於近來一些關鍵原材料價格維持較高位置,儲能系統的度電成本並未顯著下滑。不過,TÜV萊茵最近針對儲能商做過一次調研,有高達64.3%的儲能商認爲未來三年內儲能電池(pack)的價格會降至0.8元/wh以下,將比此前的1-1.2元/wh有較爲顯著的下降。

隨着技術的進步,電池乃至整個系統的成本下降是可以預期的趨勢。成本突破臨界點,就是抵近商業化的時刻,行業也無可避免的到了大洗牌的前夜。

和國外市場獨立系統集成商較爲活躍不同的是,中國儲能產業鏈上的幾乎所有玩家都在向集成方向走,電池和PCS等設備廠商、風光設備廠商、項目開發商、電網公司、電動車企,各路力量都涉足到系統集成乃至項目投資。

做系統集成或項目投資,雖然比單純的設備供應利潤更多,但也需要公司具有更爲雄厚的財力。

中國儲能市場的設備供應商,多數爲從動力電池、光伏和電力設備等行業跨界而來。目前的儲能市場,還不足以支撐起一家以儲能爲主業的獨角獸,也不足以讓跨界而來的大公司,傾注公司主要的資源來擴張。

儲能產業過去兩年之所以有疲憊之感,和市場上過往幾年在儲能行業風生水起的公司,不約而同的在其它主業上遭遇困境,從而拖累了行業的整體進取表現。

BNEF一份研究報告認爲,隨着中國儲能市場規模擴大、商業模式逐漸成熟,電池和PCS廠商將逐漸迴歸到設備供應商的角色,而具有更強財務能力的能源企業、工業企業將成爲主要的項目開發商。

那麼,隨着這個迴歸的過程,在技術上有重大突破(更多的是電池公司),企業主營業務羣協同良好的公司將會脫穎而出,他們既具有成本和產品優勢,也擁有良好的財務基本面,很容易通過幾場關鍵的廝殺戰,將尾端的公司淘汰出主戰場。

不過,由於儲能場景豐富多樣,差異化的產品和商業模式,還是可以給大小玩家創造不同的空間。單就最近兩年來看,中國儲能市場,依然會有不少亮點值得期待。

年初的消息是,包括安徽合肥市、陝西西安市、廣西賀州市、湖南、海南、河南焦作市、青海等7省/市已經明確出臺了光伏配儲能相關補貼政策,最高1元/幹瓦時!

同時,廣東、陝西、吉林、內蒙、安徽、甘肅、湖北、寧夏、青海、西藏、雲南、廣西等12個省將“光伏+儲能”寫入了“十四五”規劃。這就意味着,宏觀與理論上,儲能產業將在未來的發展中獲得政府層面的大力扶持。

特別值得關注的市場之一,是廣東。南方電網曾有測算,廣東到2030年,調峯需求要新增電化學儲能1200MW,調頻備用要增加1400MW,整個南方電網區域緩解阻塞需要3405MW/6810MWh。

由於海上風電剛剛啓動不就,這些需求大多數是在未來10年。近在眼前的,是廣東在2019上半年異軍突起的AGC儲能市場,僅半年時間,已有超過20個項目得到公開披露,成爲國內該場景最爲活躍的區域之一。不過,AGC儲能調頻,不僅是廣東,包括京津唐等地,都要防止踩踏升級,將行業做殘的競爭傾向。

第三是綜合能源服務。儲能參與綜合能源服務由來已久。目前成熟的場景,包括微網、充電站加儲能、變電站通信站多站合一等模式,儲能進入的空間都在增加。

以2019年上半年的招標信息爲例,微網儲能項目和充電站儲能項目都比前一年有所增加,代表性的業主包括魯能智能技術、中廣核、華商三優等。2017年,國家發改委、國家能源局曾公佈首批28個微網示範項目,而後,這些項目陸續進入建設期。

電網公司、鐵塔公司推行的多站合一模式,概念提出已經有一段時間,下半年繼續會有小規模的示範。此外,隨着5G時代來臨,鐵塔公司對電池的需求數量和質量應和以往有所不同。而且,鐵塔能源描摹了一個充滿想象力的能源生態圖景,這家公司在2021年的走向,也是一個重要看點。

其它的市場,包括下一波電網側浪潮、梯次利用、數據中心、山東需求側、浙江電力現貨等,都蘊藏着爆發的能量,但也可能依然處於蓄勢階段。對業界來說,短暫的沉寂和一些亂流,改變不了大方向,也正好爲行業留下了思考和調整的空間。

特別值得注意的一個信息是,2021年3月22日消息,國網綜合能源服務集團有限公司與寧德時代合資的國網時代(福建)儲能發展有限公司2021年第一次股東會暨第一屆董事會第二次會議近日在福建寧德召開。在這次會議上,國網時代明確表示:早日成爲世界一流的儲能產業集團!


二、儲能電站質量拷問


自2017年多部委聯合發佈《關於促進儲能技術與產業發展的指導意見》以來,越來越多的鋰電企業開始轉戰儲能市場,很多二三線廠家將過剩的動力電池產能應用到儲能領域來。

事實證明,部分電池廠商在巨大的“去產能”壓力下,用劣質產品低價衝擊市場,給行業造成了“成本快速下降”的錯覺。

在BMS、PCS領域同樣如此。有從電動汽車轉型過來的,有從上下遊延伸進入的,也有從電動自行車、通訊基站等不同領域跨行而來,不少企業抱着投機的目的,根本沒有多少技術實力。

“很多業主也不知道通訊基站、電動自行車BMS跟儲能有什麼差異,反正都叫BMS。通訊基站保護板最多就48節電池,儲能裏面動不動是幾萬、幾十萬的電池,這能相提並論嗎?”一家長期從事儲能的廠商表示。

一個健康的產業,只有通過排名靠前、技術實力雄厚、集中度很高的幾家企業構築起合理化生產的產業格局,才能實現長期穩定健康的發展。

“電力行業對安全、穩定、可靠性要求非常高,現在的標準爲了照顧大多數企業的利益,門檻很低。這樣的標準是有缺陷的。”有多位業內人士認爲,很多企業和業主並沒有認識到儲能的高門檻,目前儲能市場進入門檻太低,一些不具備技術條件的廠商進入,自身產品的技術安全性和穩定性的缺失,影響了整個行業的發展。

  A、低價競爭隱患。從2018年至今,儲能行業的價格戰一直在繼續。特別是2019年,隨着下遊市場應用空間日益逼仄,價格戰愈演愈烈。“

沒有最低,只有更低”,這正是當下儲能產業的真實寫照。

在業內人士看來,非理性的價格比拼容易引發安全問題,另外可能會埋下產品質量隱患,影響產品在全生命週期內的持續表現,對行業造成毀滅性打擊。

與價格戰如影隨形的是,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正在上演。

以相對較爲簡單的產品儲能集裝箱爲例,一個40尺的集裝箱最便宜的可以做到20萬,最貴的需要80萬,價格相差好幾倍。

如此亂象,究竟爲何?是技術進步神速而迅速降低成本,還是迫於生存壓力下的賠本賺吆喝?這些低價格的產品質量又是否有保障?

更爲關鍵的是,許多中標的企業並非一線有實力的企業,財務狀況和經營狀況令人堪憂,甚至能否提供全生命週期的售後服務也是個未知數。

行業要良性發展,降低成本成爲必然。從儲能系統成本構成可以發現,目前電池成本約佔60%,PCS佔比15%,BMS佔比10%,EMS佔比5%-10%,其它配件5%。各個環節都有降價空間,顯然,電池成本的下降對整個度電成本的下降發揮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一年前,國軒高科儲能技術負責人曾向“儲能100人”表示:“鐵鋰電芯目前的價格大約在0.8元—0.9元/Wh,未來兩年能做到0.6元/Wh已是極限。”,未來成本能否大幅下降首先要看市場規模。

從目前主流廠商反饋的信息來看,在保證性能和品質的基礎上,系統成本每年按10%的速度下降是比較合理的。另外通過提升系統的循環壽命和效率也是一種變相的成本下降,而不能一味靠壓低設備價格。

引用《能源》雜誌的走訪:目前儲能市場上的低報價大多通過三種形式來實現:1.電池企業主動降低成本或者消納庫存壓力;2.不生產電芯的系統集成商選擇低價的供應商;3.虧本搶項目。

據萬克能源華東區域總經理彭寬寬觀察:現在儲能市場還是大浪淘沙的過程,而且市場空間很大。虧本低價去搶客戶也不可能覆蓋整個市場。如果說純粹的虧本低價搶項目對企業來說不足畏懼,那麼其他兩個低報價的實現形式則可能對行業產生較大的負面影響。

  B、行業需要透明。 強烈的價格廝殺,對於很多企業而言,不跟隨就意味着出局。有業內人士透露,誇大電池的循環壽命正成爲行業的潛規則。

在對外宣傳和投標的時候,廠商都會號稱自身的儲能系統有超過5000次的循環壽命。“鐵鋰儲能系統在1C情況下循環壽命會在4000次左右,0.5C的大概在6000次左右。在選用優質電芯的情況下,實際上只有極少數集成商能做到。”

一般來說,這仍是基於實驗室的數據,電池廠商都會選擇最適合電池運行的環境做測試,實際使用工況往往差別巨大。如果放到複雜環境、極低或者極高溫度下,結果可能有天壤之別。

作爲一個全新的產業,儲能還缺乏相應的規範和標準。“每家的儲能產品不一樣,很難通過測試來判斷它未來每一年的表現。如何區分產品的好與壞,現在沒有一個好的標準。”

一家大型儲能廠商無奈地表示“怎麼評價合作夥伴的電芯,自己心裏也是沒底的。如果幾年後產品出現問題,很多電池廠可能都已經倒閉了。”

筆者從知情人士處獲悉,從目前已經投運的大型儲能電站來看,儲能系統普遍達不到設計的充放次數,整體系統效率也並未達到預期的目標,不少電站都處於半停運狀態。

有業內人士估計,後續關於儲能電站的糾紛和索賠會很多。由於前期很多做儲能的不專業,用的都不是好產品,在後續的使用過程中會發現設備的性能並沒有預期那麼好。

行業的不透明正在影響潛在投資者的投資熱情。“現在很多人都被矇在鼓裏,系統循環壽命到底是5000次還是6000次,效率是85%還是88%只有確保數據是準確的,業主和投資者纔會放心。現在所有搞技術的,搞投資的,或者是搞項目運營的,都不知道真實的情況。”資深儲能行業觀察人士劉曉露坦言。

儘管不少企業在儲能領域佈局和投入,但是真正賺錢的項目仍屈指可數。有業內專家認爲:“投了2000度電的集裝箱,最終真正有用的只有1500度,最後連成本都收不回。收益若沒有達到,基金公司和銀行就會退出。導致大家對行業沒信心,這纔是行業問題的根源。”

劉曉露建議,應該由國家層面組織牽頭成立一個獨立的第三方公正平臺,對前期投運的儲能電站實際運行狀況進行統計分析,用數據說話。這樣對投資方、總包方、設備商乃至整個產業都有一個正確的引導。

對於衆多的儲能從業者來說,如果不跳出當下的困局來考慮行業整體的前途,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大家對儲能的預期太高,靠低價把不成熟的技術過早地推向風口浪尖。只有電池技術有新的突破,儲能纔有未來。兩年之後,相信大家對儲能會有進一步的認知。”一位老牌儲能廠商的技術人員說。


三、系統集成之困


“建一個儲能電站容易,從‘無’變成‘有’很簡單,要做到高效率、低成本卻很難。”這已成爲大多數儲能從業者的共識。“高效率、低成本”,對衆多的儲能企業來說,這是一個目標,也是一道不小的門檻。

在這其中,系統集成的重要性正在與日俱增,向上銜接上遊廠商,向下打通甲方服務,是產業鏈最爲重要的一環。但系統集成是一項較爲龐雜的業務,技術的門檻最高,不僅涉及到電化學、電力電子、IT、電網調度等諸多領域和技術,還要深度理解下遊不同行業的應用場景,實現難度最大。

當下,所有的主流儲能企業都在向系統集成的方向走,對這塊陣地的爭奪幾乎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由電池企業、PCS企業、電網下屬企業、風電光伏設備製造商、儲能項目開發商、電動汽車企業等設備廠商組成的龐大羣體正成爲國內儲能系統集成領域的主要參與者。這些爲數衆多的公司,正圍繞“系統集成”領域展開一場殘酷的廝殺,大洗牌在所難免。

  A、一體化or專業化?從實際玩法來看,各類型企業都有自己的戰略打法及佈局。既有比亞迪這樣採用全產業鏈的發展模式,儲能系統的主要部件電芯、PCS,全部由自己製造以降低各環節成本;也有像北控清潔能源這樣走專業化集成的路子,電芯、PCS等硬件幾乎全部來自外部採購;此外還有大量的PCS、電池企業以自身的產品爲核心,往系統集成方向延伸。

每家企業都有自己的優勢和基因,孰優孰劣尚無定論。在這個燒錢的行業裏,產業鏈每個環節都有一定的門檻,需要相當的資金與人力投入,也有大批企業在深耕。全產業鏈模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非常難。這種模式比較“重”,需要強大的實力做支撐,運作不好也會有極大的風險。

不止一位行業人士表示,好的系統集成不是簡單的把PCS、電池、集裝箱等部件拿過來拼湊在一起,而是要在對各部件性能充分了解基礎上,最大化地釋放電池的潛能,涉及到電池管理系統、PCS、EMS、安全消防等一系列問題,需要對整個儲能系統有一種系統性的思維。集成化的儲能系統與其說是一個產品,不如說是一項紛繁複雜的工程。

在整個市場處於一片紅海之際,項目大多沒有經濟性的情況下,爲了完成技術驗證和業績記錄,不少企業主動延伸自己的業務範圍,設備製造商開始涉足系統集成、EPC總包,系統集成商開始扮演起“投資+運營”的角色。

擴大業務半徑雖然讓公司進入了一個更大規模的市場,但也對公司的資金和技術實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實際上,在國內能實現一體化集成與服務的廠家仍屈指可數。在某些專項的電池、PCS、BMS領域,部分廠傢俱備了脫穎而出的實力,但其中大部分暫時還不具備提供整體解決方案的能力。

當前由於產業鏈各個環節還不完善,系統集成大多還處於粗放式的“組裝機”階段。產業若要良性發展,告別粗製濫造,走向精細化成爲必然。可以預見的是,在經歷初期的野蠻生長後,行業競爭的加劇將會將規模小、水平低的系統集成商淘汰出局。

彭博新能源財經的一份研究報告認爲,未來隨着中國儲能市場規模擴大、商業模式逐漸成熟,衆多的電池和PCS廠商將逐漸迴歸到設備供應商的角色,而具有更強財務能力的能源企業、工業企業將成爲主要的項目開發商。

  B、專業系統集成商的喜與憂。觀察中國儲能市場的主要玩家不難發現,缺乏獨立的第三方系統集成商,是中國市場與海外市場的最大不同點。究其原因,還是市場空間的受限。在產業發展初期,訂單比較少,以設備廠商爲主導的市場,更關心的是如何將設備銷售出去,整體產能供過於求,競爭慘烈,利潤稀薄,碎片化的市場不足以讓第三方集成商存活下來。

隨着儲能技術的快速迭代和用戶需求的不斷變化,越來越多的儲能企業開始認識到自身並不具備系統集成的能力,需要由專業的系統集成商來提供服務。

“其實很多廠家並不願意去做系統集成,除了並不擅長外,牽涉的事情太多,費力不討好,尤其是越大的公司越不願意直接參與。”珠海瓦特電力設備有限公司一位研發總監表示。

事實上,有些企業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如果自己做系統集成出了質量問題,這個品質問題的鍋,最後要全部自己背。而如果是第三方來集成,就自然地找了一個“背鍋”的人。

無論是從長遠的發展還是現實的需要來看,行業需要有技術實力的系統集成商來提供專業化服務。矛盾的是,國內的業主普遍更看重的是硬件,不重視服務。系統集成作爲一項服務,如何衡量系統集成的價值並沒有相關的標準。

此外,在與大企業和業主的合作過程中,系統集成商普遍缺乏話語權,甚至有些系統集成商前期都是在“賠本賺吆喝”,如果不合作,企業自身的品牌效應很難打造,不能形成標杆示範效應。“有一些項目業主指定了電池、PCS、BMS等設備的廠家,系統集成商最後可供選擇的只剩集裝箱了。”一位行業內多年的從業者感慨。

總的來說,專業的系統集成商當下主要面臨三大瓶頸:目前行業大部分都是非標訂單,難以形成規模效應;系統集成需要對儲能系統及行業應用場景有深刻理解,技術實力不足的話,很難實現跨應用場景接單;整個行業付款條件差,需要足夠的資金來投入研發和運營。

如何能夠實現與電力更加深度的融合,以便滿足電力對安全、可靠、高效、經濟性等方面的要求,一直是儲能推廣過程中面臨的難題之一。系統集成代表技術應用的能力,一個項目最終能否取得成功和實現盈利多少,系統集成商將在其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

有業內人士預計,未來,儲能市場的整合將會加劇,專業的集成商將依託其創新發展的能力與差異化的增值服務,獲得更多的市場機會。

四、儲能五座大山

“人們往往會高估一年的變化,也往往會低估十年的變化”。在全球新能源浪潮下,儲能正成爲能源革命的關鍵一環。在衆多新能源從業者看來,以光伏爲代表的新能源還遠遠沒有達到它應有的高度,“新能源+儲能”會創造更大的奇蹟。成本下降疊加需求上升,全球電化學儲能的發展正方興未艾。

反觀國內,中國儲能產業正在不斷喪失這一先發優勢。中國雖是動力電池第一大國,但中國的電池儲能市場應用遠未成熟,尤其是市場機制建設和政策驅動顯著落後於產業應用的速度。比如,2018年,在電網主導下,雖然電網側儲能帶動整個市場呈現爆發式的增長,但困擾行業多年的問題並未得到有效解決,有些甚至愈演愈烈,我們稱之爲“五座大山”。

一、政策風險。2017年底,自五部委聯合發佈的首個儲能行業指導意見以來,儲能熱度前所未有。樂觀的市場預期引來一輪又一輪的“掘金者”,在一個只有數十億產值的狹小產業裏,有大大小小上百家公司,在下遊應用空間受限的情況下,儲能賽道日益擁擠。

可以說,這個行業的每家公司都在坐“過山車”。遙想2018年7月,國內規模最大的電池儲能電站項目——江蘇鎮江電網儲能電站工程併網投運,拉開了電網側儲能的熱潮。2019年5月,發改委正式印發《輸配電定價成本監審辦法》,電儲能設施未被納入輸配電價,電網側儲能瞬間降至冰點。

回溯這三年來,國家層面和各地方出臺的政策林林總總,但翻閱這些文件政策發現,重複性、雷同性過多,缺乏環環相扣、步步深入的遞進性和持續性。大多隻是明確了儲能的“重要性”,沒有配套出臺可操作的“實用性”政策。以至於業界評論我國儲能處於廠商投資熱、研究評論熱、主管部門反應平淡的局面。

一些地方性的政策或規定更是讓人“眼花繚亂”,隔三差五的行政式調整讓投資者無所適從,儲能示範項目推進困難重重,有些地方政府爲了拉動GDP要求配套投產,這些無疑加大了企業的生存壓力。

政策導向關乎產業大局和企業生死。就目前來看,當下的政策難以推動產業取得實質性成效。這兩年在儲能領域投入力度大的企業都不約而同地遭遇財務困境,尤其是“投資+運營”的發展模式基本是儲能廠商在透支企業信用,增大了企業的運行風險。 

從國外經驗來看,在促進電化學儲能規模化發展的過程中,政策刺激與市場化機制都不可缺少。在2017年8月底舉辦的中國儲能價格創新發展論壇上,國家發改委價格司相關人員曾表示:除了補貼,政府支持產業發展的手段有很多,比如財政、稅收、價格,都是比較普遍的政府支持的幾種方式。“我們贊同綜合採取財政、稅收、價格等手段來支持儲能發展。”

如今,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實質的政策在哪裏?

儲能的不確定性在各地可再生能源配置儲能政策中也暴露無遺。有儲能企業高管感嘆:我們相信地方政府出臺相關政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沒有了相關細則對儲能的技術標準進行限定、或者給出盈利模式,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像現在這樣讓儲能成爲可再生能源項目成本的一部分。

二、電改推進與市場機制。目前用戶側和可再生能源都面臨商業模式單一的問題,不少人將此歸結於當前的儲能的價格太高。在先有規模還是先降成本上,行業進入了“雞生蛋、蛋生雞”的死循環。

究其原因,儲能成本不是應用的障礙,機制纔是。儲能有4-5種功能,甚至更多。在沒有公平的市場環境和按效果付費的價格機制下,儲能的多重應用價值無法得以充分體現。用中關村儲能產業技術聯盟理事長陳海生的話說,“相當於打了四五份工,只給一份工資”。

沒有好的機制,降成本無異於緣木求魚。據瞭解,在目前的電價水平下,用戶側項目已經到了利潤邊緣化的境地,很多項目甚至都是在虧本。

有業內人士認爲,一味地降低成本將無法保證產品的質量,且容易引發後期的安全事故,對產業的健康發展非常不利。只有當市場具有一定規模後,企業自然會在競爭中帶動設備價格持續走低,產業方能進入良性循環的發展軌道。

當下,電力輔助服務市場和現貨市場在國內仍然處於初級建設階段,儲能可參與的空間依然有限。只有山西、蒙西、京津唐、廣東四地打開了火電儲能聯合調頻的市場空間,但參與調頻的主體仍是火電機組,離業界期盼的“獨立市場主體”地位還有差距。

目前,參與電力市場的各方正在進行博弈,儲能能否發揮其作用還是要看新電改推進最終的力度。

綜上,如果新一輪電改不能建立起一個有效的市場配置資源的機制,儲能仍只能在一些小的領域,發揮有限的輔助作用。

三、電網的定位與態度。作爲2018中國儲能主力軍的電網側儲能卻在2019年遭受重挫。2019年4月22日,隨着國家發改委《輸配電定價成本監審辦法(修訂徵求意見稿)》出臺,電網公司將儲能納入輸配資產的願望暫時落空。

意見出臺後,清華大學教授夏清曾給發改委寫了一封長信表達自己的異議。夏清認爲,政策應該引導電網理性投資儲能,只有電網擁抱儲能技術,儲能纔有未來。

“一刀切”的政策引發了很多爭議。支持者認爲,電網公司將會更加聚焦電網主業,在其他非壟斷與電網相關的輔業進行全面市場化,從而進一步完善電力市場體制的建設。

反對者認爲,以往電力系統所有的規劃都是按照最大負荷來設計的,儲能在電網最大的價值在於替代尖峯。如果儲能不能進入輸配資產,只能逼迫電網來投資更多的變電站,造成更大的浪費,最終還是由全民買單。

國網曾在2019年上半年工作會上已經明確,電網側大規模儲能建設暫緩,本來已經規劃了多個大規模的電網側儲能,要全部停下來。

有多位業內人士認爲,儲能最大的價值在電網側。儘管新能源、用戶側削峯填谷都會用到儲能技術,但只有電網可以把這幾個系統融合起來,尤其大規模儲能電站因其響應速度快和控制精準以及具有雙向調節等特性,能夠在調峯調頻等事關電網安全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怕電網不來,又怕電網亂來。”恐怕是大多數儲能從業者的心態。儲能的價值需要電網認可,但又不希望電網介入太深。2018年,國家電網主導的電網側項目基本都由電網下屬公司來投資建設。與此同時,電網手握調度大權,引起其它市場主體對競爭不公的擔憂。

市場一份測算數據指出,電網側投資儲能,可將饋線改造擴容時限延緩3年,相比興建變電站,投資建設成本降低約30%左右。

從兩年前開始,各地電網負荷屢創新高,如果用成本更小、價值和效率更高的儲能替代傳統的輸配電網,這部分價值該如何認定?如果由社會資本投資,電網是否願意買單?成本又該如何疏導?不可否認的是,只有讓儲能進入電網,儲能的多方面價值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電網的一舉一動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行業未來的走向。

如果回顧中國儲能的發展裏程,可以發現,國家電網對儲能應用的研究重點從新能源發電側、轉移到電網側儲能、如今又重新回到了新能源發電側。

電網層面,2021年以來,在“3060”目標牽引下,在國家意志大政方針下,也有一些積極的消息傳出來。比如,2021年4月14日,國家電網有限公司董事會二屆十八次會議召開。國家電網董事長辛保安在講話中強調:公司上下要始終胸懷“兩個大局”,確保中央決策部署在公司不折不扣落地落實。要加快構建以新能源爲主體的新型電力系統,當好能源清潔低碳轉型的先行者、推動者、引領者。

  四、安全與標準。2018年以來,儲能界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國內外電動汽車和儲能電站的起火事件。尤其是韓國儲能電站的起火事件,可以說是給各國敲響了“警鐘”。

儲能不安全,就不發展儲能了嗎?對於新鮮事物,行業內外得允許其有個試錯的過程。目前從事鋰電研發的有數十萬人,只要電動汽車還有存在價值,技術發展到一定階段,鋰電安全問題一定是可以解決的。

況且儲能電站的空間更大,解決的手段比電動汽車更多。“儲能對重量和體積不像電動車那樣敏感,儲能電站可以連接消防水源,實現安全可採取的措施更多,成本更少。”煙臺創爲新能源創始人張立磊認爲。

在創爲新能源看來,儲能安全應該秉承“預防爲主、防消結合”的原則,系統的設計必須要以絕對安全爲目標。但在實踐過程中,消防系統仍處於邊緣地位。有些系統集成商爲節省成本,仍然以犧牲安全代價壓低成本。由於消防系統只屬於儲能電站的一個配套系統,往往處於丙方或丁方的位置,無法要求或建議甲方按此種技術配置消防設施。

縱觀國內外的起火事故,筆者認爲,中國儲能行業有三大問題需要反思:

首先,國家、行業協會及團體應該設立更多、更細緻的標準來規範行業的發展,通過標準來提高行業準入門檻,將不合格的儲能廠商,清理出市場。

其次,國家或行業層面應該對國內儲能電站起火事故展開調查,向行業公開事故起因。事故的發生應該對行業起到警示借鑑作用,而不是成爲以訛傳訛的工具,更不應該成爲不同技術路線和競爭對手之間互相攻擊的手段。

再次,對於衆多業主和投資商來說,在市場良莠不齊的情況下,選擇有技術實力尤其在國外市場歷經考驗的系統集成商是更爲合適的選擇。

五、融資等非技術成本。與光伏類似,儲能目前仍是草根推動的產業。企業資金儲備較爲薄弱,基本上都面臨一定的資金壓力。

融資難成爲儲能企業的另一座大山。比起風電、光伏,儲能沒有明確的一個國家政策的支持,銀行在進行項目融資時對主體授信要求較高。融資租賃作爲一種創新融資手段,在儲能電站的資金來源中正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據華潤租賃有限公司內部人士介紹,融資租賃機構主流業務在於大型租賃項目,目前大部分商業化的儲能項目仍然偏小。針對盈利前景比較好的火電儲能聯合調頻項目,融資租賃的年利率在9%左右。

相比火電儲能AGC領域,用戶側儲能融資更是難上加難。在工商業電價不斷下降和系統集成能力參差不齊的情況下,不少用戶側項目投資收益低於預期。根據世界銀行官網公佈的項目評估報告,早期儲能項目的平均財務回報在5%-7%之間。在當前的金融環境下,用戶側儲能項目很難得到金融機構的青睞。

終歸,新興產業的發展絕對離不開資本的支持。但看不到未來收益希望,逐利的資本也沒理由做虧本的買賣。客觀地說,目前市場對儲能的投資還是有熱情的。但儲能項目並不算優質投資也是事實。現在項目收益來源太單一,而且政策的變化太快、太劇烈。

此外,土地稅費、併網測試、電網接入、倒賣路條等各種中間費也無形拉高了儲能投資成本,這些稅費完全“吞噬”了企業本來稀薄的利潤。儘管非技術成本已經成爲制約行業發展的主要因素之一,但是這一部分成本的降低,企業往往無能爲力,只能寄希望於國家政策的調整和規範。


五、我們需要怎樣的政策?


許多業內人士有共識,在電力市場短時間內無法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情況下,產業需要“過渡性”的扶持政策出臺,引導行業走向良性健康的發展軌道。

現階段儲能產業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政策框架?我們在與衆多業內人士交流過程中,對具有代表性的觀點進了行彙總:

第一,政策的持續和穩定是一切的基礎。新能源的崛起造成源網荷之間的不平衡是儲能產業發展的驅動力。2018年全國風電、光伏發電量佔全部發電量的比重爲7.7%,2019年上半年這一數字上升爲9.5%。雖然新能源佔比還沒有足夠高,但在局部地區,尤其在西北的可再生能源基地和分佈式光伏比重高的東部省份,新能源大規模併網對電網的衝擊開始顯現,消納任務日益艱鉅。

如果沒有儲能技術的改進和革新,可再生能源大規模發展很快會面臨瓶頸。黃河水電董事長謝小平曾斷言,如果沒有儲能,20年內光伏無法替代常規能源。現階段發展儲能技術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已毋庸置疑,儲能產業的發展進度將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中國乃至全球未來的能源轉型進程,無論是從能源安全還是從減少碳排放考慮,儲能產業都是值得國家重點扶持的。

國家層面先後出臺了關於儲能的指導意見和行動計劃,足以看出國家對儲能產業的高度重視。但在業內人士看來,目前政策的可操作性值得商榷,儲能看起來有很多方向,除了峯谷套利,其他都是政策性支持不足,靠自身生存非常困難,產業在立法、財稅、規劃、基建、交易、監管等方面缺少總體設計和更加精準的導向。

管理部門政策的出臺也確實不易,目前儲能技術路線衆多,衆口難調,需要平衡各方利益。尤其是中國的電力體制和強大的電網決定了中國發展儲能的技術路線、商業模式以及發展路徑不會與歐美相同,要想加快儲能技術與產業的發展,必須建立與我國國情和市場機制相適應的儲能產業發展路徑。

有專家建議,我國儲能產業政策的制定既要立足長遠,也要兼顧當下。一方面,需要將儲能充分納入國家能源體系,制定國家層面的儲能產業發展戰略與實施路線圖;另一方面,現階段產業政策落地的細則還不明朗,市場機制沒有形成,儲能的應用價值尚未得到確認,應考慮建立合理的補償機制撬動市場需求。

如果沒有政策上的支持和引導,中國儲能產業很難從稚嫩走向成熟。政策的持續和穩定是一切產業政策的基礎,但政策的突變,有時又會給行業帶來巨大的壓力,甚至“休克”。如果說國家層面的兩輪工商業電價下調對用戶側儲能屬於“誤傷”,那蒙西和京津唐針對AGC調頻價格的下調更多屬於“人爲”因素。年初以來,蒙西和京津唐相繼下調了儲能調頻價格,讓已投運的項目面臨較大的投資風險,箇中緣由,相關部門並未對外公佈。

根據業內人士的判斷,蒙西最新的政策調整可能會讓調頻收益直接腰斬,京津唐針對K值的修正會讓調頻年收益下降15%左右,以9MW/4.5MWh儲能調頻系統爲例,年收入減少大約360萬元。

儲能產業長遠的發展離不開資本的持續進入,政策的模糊和不穩定必然導致投資收益模型的不確定,最終導致資本進入的不確定。可預期並可持續的政策和商業模式是吸引投資的必要條件,畢竟,投資者纔是市場一直都在期盼的接盤者和託底者。

從儲能廠商角度來看,目前在儲能佈局的大多數企業都是基於對儲能未來發展前景的看好,更關心未來三五年之後的政策路線機會。如果早期的政策能夠給企業預留部分合理的利潤,只要投資能算過賬來,不少企業還是會有投資的意願,也能爲後期可持續的商業模式打下基礎。

  第二,從區域和行業入手 以點帶面。《儲能指導意見》明確提出了在“十三五”期間建成一批不同技術類型、不同應用場景的試點示範項目,包括推進儲能技術裝備研發示範、儲能提升可再生能源利用水平應用示範、儲能提升能源電力系統靈活性穩定性應用示範、儲能提升用能智能化水平應用示範、儲能多元化應用支撐能源互聯網應用示範等五大重點任務。

從經濟性的角度,“初生”的儲能需要國家補貼的支持,但從現實來看,國家很難對儲能行業進行大規模補貼。有投資商和儲能廠商建議,在目前的市場環境下,國家層面應該以省份或者特定應用場景爲基礎,根據不同的需求制定相應的政策框架,可以通過示範項目配套相應的補貼和稅收優惠政策來推動產業的發展。

首先,可以考慮在棄電嚴重的區域佈局可再生能源場站側儲能項目。

促進新能源的消納一直被認爲是未來儲能的主戰場,但在當下,有人形容儲能與光伏就是“瞎子與瘸子”的組合,光伏+儲能的進展依然乏善可陳。除了技術上的制約,成本過高是主要因素,可再生能源配置儲能不如棄電更劃算,在新能源補貼拖欠和平價時代來臨的大背景下,強行讓新能源業主配置儲能必然會引發強烈的反彈。

三北地區由於棄光棄風嚴重,不少省份被國家能源局列爲紅色預警地區,地方政府也有“脫紅”的需要。以新疆爲例,新疆方面曾口頭承諾給予光伏棄電每度0.4元的調峯補貼,但截至目前仍沒有明確的政策出臺,造成諸多儲能投資商無法推進項目的實施。

西部的高電價存量光伏項目中,在給予一定優先發電電量的前提下,如果能給予儲能0.4元的度電補貼,安裝1GWh的儲能所需要的資金每大概年爲1.2億元,這與國家在風電、光伏和新能源汽車的鉅額投入相比,基本算是很小的數目。

在現階段,行業如果每年能有1GWh的安裝量,至少帶動產業上下遊產值20-30億元,同時可以解決3GW光伏電站的棄電問題,也能推動儲能成本的走低和產業走向規範化。

其次,優先在調頻需求較高的地區提前佈局調頻儲能項目。

隨着電力改革逐步深入,電力現貨市場啓動建設並逐步進入試運行。當前火電與新能源機組受自身特點限制,均無法同時滿足頻繁快速調峯調頻、穩定電力供應的需求。儲能技術與火電、新能源發電相結合,可以提高火電機組的AGC調節速率和調節精度,提升新能源機組對電力市場的適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穩定電力供應。

再次,在經濟發達地區建設與能源互聯網、智慧能源、綜合能源相關的儲能應用項目。

隨着光伏發電技術的逐漸成熟,尤其是國家層面推動的增量配網和分佈式發電市場化交易將推動大量間歇可再生能源接入配電網。分佈式光伏雖然單個裝機容量比較小,但是點點細流能夠匯聚成江河,其總能量非常大,接入電網後,會給電網帶來衝擊,高比例分佈式光伏快速發展引發光儲發展的必要性。

中國工程院院士杜祥琬認爲,“電從遠方來”和“電從身邊來”相結合是中東部地區更合適的能源利用模式,將分佈式發電與儲能技術相結合,企業、學校、社區等可以形成自己的微電網,利用大數據進行電網管理,形成虛擬電廠,各家各戶都成爲既生產又消費的產銷者。

如果能在京津冀、長三角和粵港澳大灣區等經濟發達地區,優化佈局儲能項目,通過發揮儲能的串聯和紐帶作用,可以在爲用戶供電的同時提供增值服務。

  第三,需要設定準入門檻 引導技術進步。沒有一個新興產業的成長是一帆風順的,有增長就有回落。這樣類似的情況在風電、光伏行業也曾遇到過,一些新進入企業的產品在規模化應用的時候遭遇了非常嚴重的信任危機。比如高達100米、幾百噸重的風機在現場突然倒塌,安全事故對產業造成的衝擊非常明顯。

正是經歷這樣慘痛的教訓,纔有了從業者對於行業更加深刻的理解。近兩年,全球頻發的儲能安全事故讓業主、投資者和政策制定者顧慮重重,眼下,整個行業需要有喘息的時間和糾錯的機會。

客觀地說,受制於電池技術本身、安全問題和標準不健全等多種因素,現階段以鋰電爲代表的電化學儲能暫不具備大規模發展的條件。另外,各種路線百花齊放,各家企業技術實力不一,如果沒有規則加以約束,一鬨而上,很容易將行業搞垮掉。

新興產業創新之後最大的課題就是行業標準的制定,這是儲能產業實現規模化、工程化應用的先決條件,目前儲能裝置在併網、計量、安全、消防等關鍵環節還沒有相應的標準出臺,國內也還沒有專業、公平、公正的第三方機構對各個廠家的電芯和儲能系統進行測試和評價,系統的循環壽命和效率往往都是廠家自己說了算,能不能實現都是未知。

行業標準和法規的缺位,對儲能產業的健康發展造成致命障礙,不僅讓儲能電站的投資建設無章可循,也讓“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時有發生,爲後期埋下質量和安全隱患。正視並如何疏導解決這些問題,纔是對儲能產業最好的政策舉措。

儲能電池應建立自己的標準和體系在業內已經成爲共識。按照寧德時代副董事長黃世霖的判斷,未來動力電池和儲能電池技術路線會分開,高安全、長壽命的電池是儲能系統的基礎,高可靠、高效率是儲能系統集成的關鍵。

儲能技術的發展,關鍵是電池技術的進步和系統集成能力的提升。如何通過政策的引導作用,給真正的參與者創造公平公正的競爭環境,讓先進技術加速入場,讓所有的廠商同臺競技,應當成爲儲能扶持政策的重點之一。

同爲新興產業,國家在發展光伏產業過程中,早期通過特許權招標,摸清了光伏發電的成本,爲後續的標杆電價政策鋪路。尤其是在2015年實施的光伏發電“領跑者”計劃,針對企業的投資實力、經驗業績、專業能力還是技術先進性進行綜合評價。通過提高光伏產品市場準入標準,開啓了光伏行業同質化競爭向高效產品的變革之路,極大地推動了行業先進技術的發展與光伏發電的平價進程。

光伏產業的發展思路或許能爲儲能產業提供些許借鑑。從新興產業的歷史進程來看,引導技術進步來推動成本下降是產業發展的核心,經過大浪淘沙,市場最終會把最先進、最有競爭力、最有價值的技術方案保留下來。

有業內人士認爲,一旦市場機制理順,儲能的爆發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也是衆多儲能企業“即使不賺錢,也在不斷嘗試”的原因所在,但在大規模應用前,儲能技術的迭代和驗證是否充分,國家和企業層面都需要爲此做好充分準備。


六、羣雄逐鹿的亂戰


隨着應用場景的變幻,產業也將進入到新一輪的“震盪期”,格局重構已經不可避免。

據統計,目前A股開展儲能業務的公司合計爲60家左右,但是除了純正的儲能概念股派能科技外,目前儲能業務佔各上市公司業務比例仍普遍很低。

其中,鋰電池企業無疑是儲能市場爆發最大的受益羣體。仔細梳理可以發現,幾乎所有的頭部鋰電企業都比較重視儲能市場,寧德時代、比亞迪、國軒高科、鵬輝能源、欣旺達等廠商都有不同程度的介入。

未來,儲能甚至有望超過動力電池成爲最大的細分市場,正如寧德時代副董事長黃世霖的預測。

目前鋰電池企業介入儲能業務,主要採取兩種方式:一種是作爲上遊供應商,向下遊儲能品牌商提供標準化鋰電池,角色比較獨立;二是進入下遊系統集成,直接面向終端市場,上下遊一體化,會跟自己客戶形成競爭。

據巨潮商業評論的觀察,第一種方式,本質上是to B業務,交付標準化產品,核心競爭力是鋰電池的性能和價格,也就是性價比。第二種方式,本質上則是個to C業務,交付個性化產品,核心競爭力是市場、品牌和渠道,也就是能夠把產品賣出去。作爲習慣了做to B業務的電池廠商,介入to C業務尤其考驗企業掌握渠道和打造品牌的能力。

在這一點上,由光伏、風電切入儲能系統的企業有着相當強的渠道優勢。從下遊的應用場景來看,儲能目前有三大應用場景:居民及工商業儲能、5G+儲能、風電光伏+儲能。

光伏和風電是新能源發電側配套儲能的重要場景,因此光伏、風電的市場渠道也就天然可以成爲儲能的市場渠道。光伏、風電的零配件企業在各自行業的市場和渠道優勢,也都可以轉換爲儲能業務的市場開拓。

戶用儲能同理,其銷售模式也與分佈式光伏類似,可以通過分佈式光伏代理商等渠道商開展。

基於這一優勢,以阿特斯、天合光能、晶科能源、東方日升、華爲智慧能源、上能電氣等爲代表的光伏企業;以遠景能源、金風科技爲代表的風電企業也在積極佈局儲能業務。

除了風電光伏場景外,5G+儲能,即5G通訊基站和數據中心對於儲能系統的應用需求也將逐漸增大。

當然,在中遠期高達千億價值的市場前景面前,行業迭代的危機感始終存在。成本的比拼、資源的整合、技術的躍遷讓產業正處於變革與創新的又一個十字路口,一場由競爭升維帶來的大洗牌在所難免。

這是一個大動盪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2020年開年,寧德時代便開啓了大手筆的增資擴產。在募資200億、自籌100億的總融資中,其中20億用於電化學儲能前沿技術儲備研發,155億涉及儲能電池的研發與生產。

(曾毓羣  寧德時代董事長 )

資本市場給予寧德時代積極的迴應。跨過2020,到2021年1月4日當天,寧德時代總市值一天暴漲1234億,距離萬億市值僅一步之遙!

無獨有偶,另一電池巨頭比亞迪也於今年宣佈加速回歸國內市場,除了與阿特斯、金風科技、華潤、正泰進行一系列的“連橫合縱”佈局外,也發動了新一輪的產品攻勢,在8月推出了電網級儲能新產品BYD Cube,意向簽約訂單超過800MWh。

鋰電儲能裝機規模連續4年位居中國第一的陽光電源,始終堅持系統集成的定位,高舉高打,目前海外訂單已排期到2021年。

在國內,陽光電源今年一舉拿下了國內單體最大的光儲融合項目—青海特高壓基地電源配儲能202.86MW/202.86MWh。從“光伏平價”到“光儲平價”,陽光電源已逐漸展現出龍頭公司的優勢。

除了這些老牌企業,憑藉着後發優勢和差異化戰略,一批儲能新勢力走到了前臺,尤其是風電、光伏背景的新能源公司聞風而動,開始在儲能領域傾注更多的熱情與精力,成爲2020儲能大遷徙中一抹亮麗的風景。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遠景和華爲,作爲曾經改變風電、光伏格局的兩家企業,過去十年裏,遠景向左進入風電,華爲向右介入光伏,憑藉“差異化競爭”二者迅速成長爲各自領域的領軍企業。風電光伏的行業玩家們已經領教過他們的能力,如今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儲能領域匯聚,又會颳起怎樣的旋風?

華爲、遠景們選擇此時不斷加碼儲能,顯然有自己的判斷和邏輯。基於新能源超摩爾定律發展的大趨勢,新能源成本下降肉眼可見,經濟性逐漸顯現,但受限於自身的缺陷,一旦電網容量達到上限,儲能就開始在實現碳中和能源系統的進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作爲可再生能源高比例應用的關鍵支撐技術,儲能被譽爲是繼光伏之後的下一個超級賽道,未來可能會誕生出世界級企業,畢竟誰也不想在這個賽道上被輪空。

據瞭解,華爲已在2020年下半年推出面向戶用的儲能系統,將在2021年上半年大規模上市面向商用的儲能系統;遠景此前主打樓宇儲能,全球已投運上百個儲能項目,2020年正式介入大型儲能領域,已中標大量風光儲項目。

就在不久之前,遠景CEO張雷更是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目標。到2023年,遠景在三北高風速地區的風電度電成本能夠達到0.1元,發電側儲能度電次成本也將達到0.1元。

圍繞這個使命,遠景上上下下正在爲達到這一目標而努力。遠景的優勢在於,首先,旗下有中國第三大動力電池企業遠景AESC,自產儲能電芯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儲能系統成本;其次,遠景從風電起家,是中國第二大風機制造企業,在儲能業務拓展上也與原有的客戶相重疊;第三,未來儲能的競爭,既是硬件之爭,也是軟件之爭。

(華爲正在加碼儲能業務)

此外,從海外戶用儲能起家的派能科技、沃太能源,主打工商業儲能的庫博能源,定位系統集成的海博思創,從軟件平臺異軍突起的萬克能源,由行業元老創辦的天啓鴻源與鈞灝電力,這些創業公司正成爲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其中不少正在登陸IPO以期獲得資本的加持,從而爲自己贏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如今的中國儲能產業,正迎來前所未有的羣雄爭霸局面。此刻,企業間誰高誰低,都不能視之爲定局。誰能真正攻佔市場和用戶,還是一個需要長期等待驗證的問題。顯然,華爲、遠景們的入局,讓這個市場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

從歷史來看,無論什麼技術風口,都會有慘烈的競爭。

對所有的儲能參與者來說,這是一條無比崎嶇的山路,也是一條越走越寬的黃金大道。在這個完完全全屬於資金技術資源密集型的戰場上,是基於成本控制、安全管理、技術創新等多維度的較量,唯有那些能夠從低效益競爭對手中奪走市場份額的企業才能活下來,走下去,贏在最後。